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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雅可夫斯基诗歌穿裤子的云欣赏读睡

来源:消遣 时间:2023/2/28

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马雅可夫斯基(俄语:ВладимирВладимировичМаяковский,年7月19日——年4月14日),苏联诗人、剧作家,代表作长诗《列宁》从正面描写列宁的光辉一生,描写群众对列宁的深厚感情。他的喜剧讽刺了小市民及揭露了官僚主义,并在戏剧艺术上有创新。由于长期受到宗派主义的打击,加上爱情遭遇的挫折,年4月14日,诗人开枪自杀,身后留下13卷诗文。

穿裤子的云

.

你们的思想

正梦游在揉得软绵绵的脑海中,

如同躺在油污睡椅上的肥胖的仆从。

我将戏弄它,使它撞击我血淋淋的心脏的碎片,

莽撞而又辛辣,尽情地把它戏弄。

.

我的灵魂中没有一茎白发,

它里面也没有老人的温情和憔悴!

我以喉咙的力量撼动了世界,

走上前来——奇伟英俊,

二十二岁。

.

温情的人们!

请用小提琴演奏爱情,

粗鲁的人用定音鼓。

你们都不能像我一样把自己反过来,使整个身体变成两片嘴唇!

.

来见识见识吧——

离开客厅,穿洋纱以上的

天使队伍中端庄有礼的贵妇人。

.

像女厨师翻动着烹调手册的书页,

你安详地掀动着嘴唇。

.

假如你们愿意——

我可以变成由于肉欲而发狂的人,

——变换着自己的情调,像天空时晴时阴,——

假如你们愿意——

我可以变成无可指摘的温情的人,

不是男人,而是——穿裤子的云!

.

我不信,会有一个花草芳菲的尼斯

我又要来歌颂

像医院似的让人睡坏的男人,

像格言似的用滥了的女人。

.

-----------1--------------

你们以为,这是在热病中讲昏话?

事情发生在

发生在敖德萨。

.

“我四点钟来”——玛利雅说。

.

八下。

九下。

十下。

.

看,傍晚,

蹙着眉头的

十二月的傍晚,

离开床前

走进夜的恐怖的不安。

.

枝形烛台向它衰老的背影

笑得泪流满面,

.

现在谁都认不出是我:

暴着青筋的巨人

呻吟着、

痉挛着。

这样的大块头还能指望什么?

但他却想望的很多!

.

尽管我是青铜铸就,

尽管我的心——冷铁打成,

但这对我全都无用。

夜里还想让自己的声音

藏进柔情的

女人的心中。

.

你看

我把我巨大的身体

弯到窗前,

额顶融化着小窗上的玻璃。

会不会有爱情?

什么样的——

巨大还是纤细?

这种人身上哪会有巨大的爱情?

一定是渺小的、

温顺的、纤细的爱情。

它会在汽车的喇叭声中吓倒,

它只爱听叮叮的马车的铃声。

.

我把我的面颊

紧贴着雨天的麻脸,

等啊,等啊,

我在等着,

雷声似的城市的水波向我飞溅。

.

子夜带着快到拼命奔跑,

追上了,

杀死了,——

看,杀死了它!

.

十一点倒下了,

就像死囚的头颅从断头台上滚下。

.

玻璃上灰濛濛的雨点

嗥叫着,

露出它那巨大的丑恶的面貌,

好像巴黎圣母院大教堂上的

怪兽在咆哮。

.

该死的!

怎么,这样戏弄还不够?

嘴巴就要喊破。

.

我听到:

轻轻地

好像病人下了病床,

神经往下一跳。

喏,——

它先慢慢地,

走过,

然后

激动地

步伐整齐地奔跑。

现在它同两个新来的神经

在拼命地舞蹈。

.

楼下天花板的灰皮已经脱落。

.

神经——

大的、

小的、

许许多多!——

疯狂的神经奔腾着,

神经的腿

已经软瘫成一垛!

.

夜好像烂泥似的填满了房间,

沉重的眼睛挣不脱夜的泥潭。

.

房门突然咯咯作响,

好像旅馆的门

走扇了,没有关严。

.

你进来了,

真是意想不到,

搓着麂皮手套,

你说:

“我告诉你——

我要出嫁了。”

.

好,出嫁吧。

没有什么。

我非常镇静。

您瞧——我多么沉着!

就像死人的

脉搏。

.

记得吗?

您说过:

“杰克.伦敦、

金钱、

恋爱、

激情。”——

可是我之看见:

您——是焦孔达,

非让人偷走不成!

已经让人偷走了。

.

钟情的我又一次赌输,

火光照亮紧蹙的眉尖。

怎么样!

在那大火焚毁的房子里

有时还栖息着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

您捉弄人?

“您的妄诞的宝石

并不比乞儿的铜钱多多少。”

记得吧!

当嘲弄维苏威火山时,

庞培城被一举毁掉!

.

喂!

先生们!

亵渎、

犯罪、

屠杀的

爱好者,——

你们看见过

这最可怕的东西——

我的面孔,

绝对沉静的时刻?

.

我感觉——

“我”

对我太小了。

好像有谁要从我身内挣脱、爆炸。

.

喂!

你是谁?

妈妈?

.

妈妈!

您的儿子病得很重!

妈妈!

他心中起了大火。

告诉姐姐,柳达和奥里雅,——

他已经无处逃躲。

他从火烧的嘴中喷吐出的

每一个字,

甚至每一句笑谈,

都跳了出来,如同一丝不挂的娼妓

逃出大火焚烧的妓院。

.

人们闻见——

一股焦臭味!

追上另一些人。

戴上钢盔!

威武的人们!

不能穿长靴!

告诉消防队:

穿上温柔的衣衫爬进燃烧着的心。

我自己。

含泪的眼睛像水桶似的凸出。

让我来撑住肋骨。

我跳啊!跳啊!跳啊!跳啊!

坍塌了。

没有从心里跳出!

.

在烧得通红的脸上,

从追春的隙缝里

蹦出一个一茎烧焦的巨大的吻。

.

妈妈!

我不能歌唱。

我心理礼拜堂的歌唱台已经被焚!

.

语言和数字的烧焦的骨架

冲出天灵盖,

就像孩子们奔出起了火的楼房。

恐怖

这样地紧抓住天空,

凌驾过

“鲁西塔尼亚”燃烧着的臂膀。

千百只眼睛的大火从码头上扑进

发抖的人们的

寂静的住宅里。

最后的喊声,——

“我在燃烧。”

愿你至少再喊他几个世纪。

.

-----------2--------------

赞美我吧!

我不同于那些伟大人物。

我给人们所创造的一切

打上两个字:“虚无”。

.

任何时候、

任何东西都不想读。

书吗?

什么是书!

.

从前我以为——

书是这样写成的:

诗人来了,

轻轻地张开嘴巴,

被灵感所激动的蠢货便马上唱起来——

请吧!

原来——

在开始歌唱以前,

长久地踱来踱去,脚底磨出老茧,

想像——那条蠢笨的鲫鱼

在心的泥沼中便慢慢翻转。

正当使人们烹煮爱情和夜莺的羹汤、

乱弹着韵脚的琴弦,

没有舌头的大街却在痛苦地痉挛——

它没法子讲话,也没法子叫喊。

.

我们高傲地又来赞扬

城市的巴别塔,

上帝

却把城市

夷为平地,

搅乱了人们的话。

.

大街默默地背负着苦难。

呐喊倒竖着卡住喉咙。

肥胖的汽车和瘦削的马车

陷在喉咙里,动都不能动。

.

踏平了胸膛,

比痨病鬼的还平。

.

城市用黑暗把街道封住。

.

这时——

尽管如此!——

大街依然冲破堵塞咽喉的台阶,

咳出卡着的东西,向广场吐出。

好像是:

在天使长赞歌的合唱中

被劫持的上帝前来征讨!

.

而大街蹲下来大声叫道:

“我们要去大吃大嚼!”

.

克虏伯们和克虏伯的子孙们

给城市紧蹙的可怕的眉毛化妆,

死掉的语言的僵尸

在嘴里腐烂着,

只有两个字眼还活着,越来越胖,——

这就是“流氓”,

还有一个是什么,

好像是——“红菜汤”。

.

沉浸在啜泣和呜咽中的

诗人们,

离开大街,披头散发:

“怎么能用这样两个字眼来歌唱

姑娘、

爱情

和带着露珠的鲜花?”

.

大街上千千万万的人

跟在诗人们身后——

大学生、

卖淫妇、

包工头。

.

诸位!

停下来吧!

你们不是乞儿,

不许你们伸出乞讨的手!

.

我们,壮硕的人们,

迈开一跨一沙绳的大步,

撕碎他们的诗,不听他们胡说八道——

他们

紧吸着每张双人床,

像随书附送的正误表!

难道要向他们驯良地祈求:

“请你帮助!”

用圣歌来哀告,

用圣乐去祷祝!

在燃烧着的圣歌——工厂和实验室的轰鸣中,

我们自己就是造物主。

.

浮士德与我何干,

他像焰火的梦幻似的

和靡菲斯特在天国的嵌花地板上滑行!

我知道——

我皮靴里有一只尖钉,

它非常可怕,甚于歌德的幻景!

.

用最雄辩的,

我讲出的每个字

都能使人的灵魂复活,

使人的躯体再生,

我告诉你们,

一粒最细小的真的微尘

比我将来和过去所做的一切还要贵重!

.

你们请听!

今天的能言善语的扎拉图什特拉

奔走呼号,

在这里说教!

我们,

面孔就像睡眼惺忪的床单,

嘴唇下垂着,就像枝形灯空中高吊。

我们,

黄金和泥土使麻风病溃烂的

麻风病院似的城市中的劳改犯,

我们比海水和太阳冲洗过的

威尼斯的蓝天还要明净鲜妍!

.

呸!在荷马们和奥维德们的笔下

也没有这种

痘疤似的沾满烟煤的人,

就像我们这样。

我知道——

太阳也会暗淡无光,

假如我们看到灵魂中的金矿!

血管和筋肉——比祈祷更可信赖。

我们何须向时间顶礼膜拜!

我们——

每个人——

用自己的五指

紧握世界的传动带!

.

这将我戴上彼得格勒、莫斯科、敖德萨、基辅的

讲坛的各各他⒁,

没有一个人

不曾

大声呼叫:

“钉上十字架,

把他钉上十字架!”

.

但在我看来——

人们,

甚至欺侮过我的人们,——

在我看来你们也是最为可爱、最为亲近的朋友。

.

你们见过没有,

狗怎样舔着那只打它的手?!

.

我,

被今天的人们讥笑着,

当作一个冗长的

猥亵的笑柄,

但我却看到谁也看不到的——

那翻过时间的重山而走来的人。

.

在人们短视眼望不到的地方,

带领着饥饿的人群,

戴着革命的荆冠,

一九一六年正在迫进。

.

我在你们这里——就是它的先驱者;

哪里有痛苦——我便在哪里停下;

我在每一滴泪水上

都把自己钉上十字架。

任什么都不能饶恕。

我焚毁培育温情的灵魂。

这比攻克千万座巴士底狱

要艰苦万分!

.

以暴动宣布着

它的到来,

你们向拯救者奔去时——

我给你们

掏出灵魂,

踏扁他

使它变得更大!——

把这血淋淋的灵魂交给你们,作为旗帜。

.

-----------3--------------

啊,这是为什么,

这是哪里的话:

向着明朗的愉快

挥起肮脏的拳头痛打!

.

关于疯人院的思想

涌现出来,

便给我头上蒙上绝望的面纱。.

而——

如同在主力舰遇险的时候,

人们由于窒息的痉挛

都冲向张开大嘴的舱口——

布尔柳克也昏厥过去,

从他的撕裂得尖声叫喊的一只眼睛里

探出自己的头。

他的眼皮几乎全是血泪了,

他爬出来,

站起来,

走过去,

带着大胖子所稀有的温存

突然说道:

“好!”

.

好,当灵魂为了示众

而裹上黄色的短褂!

好,

当被投进断头台的利齿的人,

高呼一声:

“请喝万.古坚的可可茶!”

.

这个瞬间,

这个万花缭乱、

山崩海啸的瞬间,

无论拿什么我也不换,

也不换……

.

而透过雪茄的浓烟,

像蜜酒的高脚杯,

伸出谢维里亚宁烂醉的脸。

.

你们怎敢自称为诗人,

你们,灰色的,只会鹌鹑似地啾啾地叫!

今天

应该用

铁护手

打碎世界的后脑勺!

.

你们

只热衷于这样的思想——

“我跳舞的姿势雅致不雅致”,——

看,我在怎样消遣日子、

是下流的

敲诈妓女的无赖和赌场上的骗子!

.

你们

沉溺在温柔乡里,

你们

流着几世纪流不尽的泪,

我要离开你们,

把太阳当作单片眼镜

嵌在瞪得圆圆的眼眶内。

.

我要打扮起来,

走遍大地,

为了叫人喜欢,叫人笑骂,

而在前边,

拿细链牵着拿破仑,像牵着一只笑哈叭,

.

整个大地将像一个女人似地躺下来,

虽然顺从了,肌肉还在战栗;

所有的东西都将复活——

所有的东西的嘴

都将尖声地叫:

“唧唧,唧唧,唧唧!”

.

突然

白云

和其他的云

在天空中掀起难以想像的簸动,

好像四处都是白色的工人

向上天宣布了愤怒的罢工。

.

雷声变成了野兽,从云朵后边爬出,

巨大的鼻孔把鼻涕暴怒地擤了一擤,

老天的脸上即刻显出一副怪相,

活像铁血宰相俾斯麦狰狞的面孔。

.

好像有人

陷在密布的迷阵中,

双手伸向酒吧——

仿佛女人似的,

仿佛很温文尔雅,

又仿佛是大炮的炮架。

.

你们以为——

这是太阳在酒吧的脸蛋上

柔情地颤动?

这是加利费将军

又来枪杀叛逆的群众!

.

流浪汉们,从裤兜里抽出手来——

拿起石头、炸弹或者刀子,

假如谁要没有手——

来,就用脑袋去撞击!

.

前进,饥饿的人们,

流汗的人们,

恭顺的人们,

在跳蚤乱蹦的泥坑中发着酸味的叫花子!

.

前进啊!

我们把所有的礼拜一和礼拜二

用鲜血都染成红色的节日!

让大地在快刀下清醒清醒,

它想要使谁变得更为粗鲁!

大地

吃得胖胖的,正像

罗特.希尔德所勾搭的情妇!

.

为了使旗帜在火热的射击中迎风飘扬,

像在每一个例行的节日里——

电灯杆,要更高地举起

粮食商人的血淋淋的尸体。

.

诅咒,

祈祷,

砍杀,

跟在人们后头

去咬他腰里的肉。

.

天空中像《马赛曲》一样鲜红的晚霞,

奄奄一息,不断地颤抖。

.

已经发了疯。

一切将不复存在。

.

夜将来临,

要咬开,

要吃尽。

.

看见吗——

天空又在出卖

迸发出叛逆的光芒的群星?

.

夜已到来。

像马麦似地设宴,

屁股坐在城上。

这个夜我们的眼睛望也望不穿,

它黑得像阿席夫一样!

.

我被抛掷在酒吧的角落里,蜷缩着身子,

用酒来浇洗桌布和灵魂,

我看见:

在角落里有两只圆圆的眼睛,

圣母的眼睛刺穿了我的心。

.

你的按模式乱画出来的圣光

能以什么东西给与酒吧中的人群!

你看见吗——他们,

又在赦免巴拉巴,

而不宽恕各各他被唾弃的罪人?

.

也许,我故意

在人的糟粕中

使我的面貌不比任何人新奇。

我,

也许,

在你所有的儿子中

最为美丽。

.

让他们,

让那些在欢乐中发霉的人们

迅速地死亡,

好让应当成长的孩子们能够成长,

男孩子——当上父亲,

小姑娘——当上母亲。

.

让新生的婴儿长起

魔法师那样饱学的白胡子,

他们将要到来——

将要用我的诗

作为孩子的名字。

.

我赞美机器和英吉利,

也许,毫不含糊,

我就是最通行的福音书中

第十三个使徒。

.

当我的喉咙

不分时刻,

不分昼夜,

粗野地喊叫——

或许,耶稣基督在嗅着

我灵魂的相思草。

.

-----------4--------------

玛丽雅!玛丽雅!玛丽雅!

放我进来吧,玛丽雅!

我不能踟蹰在街头!

你不愿意?

你要等

我的红润的双颊深陷下去,

我被所有的人尝试过,

都认为我一无可取,

然后来到,

用没有牙齿的嘴嗫嚅地向你说,

我今天是

“坚贞不渝”。

.

玛丽雅,

你看——

我的腰已经开始打弯。

.

在大街上,

人们在四层楼似的嗉囊中穿透脂肪,

探出

他们四十年奔忙中久经磨炼的小眼,——

相视而笑:

我的嘴里

——又!——

嚼着昨日温情的面包干。

.

雨水,那个被水流紧抱的骗子,

在恸哭着的人行道,

它湿淋淋的,舔着大街上被圆石击毙的尸体,

而在白色的睫毛间——

是的!——

从那排水管的低垂的眼睛里向下滴。

.

雨的怪脸吮吸着所有的行人,

而马车里肥胖的大力士咯咯都油津津光溜溜:

人们太胖了,

胖得皮都裂开了缝,

从裂缝中渗出脂油,

一团团吃剩的肉丸

同抛撒的干面包一起

像混浊的河水从马车里向外流。

.

玛丽雅!

往他们肥腻的耳朵里怎能塞进这柔情的语言?

鸟儿

乞讨靠着歌唱,

它唱着,

饿着肚子,却声音洪亮,

而我是人,玛丽雅,

普通的人,

被患肺痨的夜咳上布列斯尼亚的肮脏的手掌。

.

玛丽雅,喜欢这样的人吗?

放我进来吧,玛丽雅!

我用抽搐的手指掀揿在电铃的铁的喉咙上!

.

玛丽雅!

大街的牧场变得像野兽一般凶暴。

颈项上是紧压的手指掐下的伤痕。

.

开门吧!

.

痛!

.

看——向眼中扎进

女帽上的扣针!

.

她放我进来了。

.

孩子!

别怕,

在我犍牛似的脖子上,

像一座湿漉漉的闪,坐满肚子上淌着大汗的女人,——

这是我穿过生活牵来的

千百万个巨大的纯洁的爱情

和千万万个渺小的肮脏的爱情。

.

别害怕,

我又

在背信弃义的阴雨天

依偎着千万个姣好的面庞,——

“爱慕马雅可夫斯基的人们!”——

要知道,这是在疯人心上登极的

一代王朝的女皇。

.

玛丽雅,挨近些!

.

不管在赤裸的无味中,

还是在恐惧的战栗里,

但是请把我含苞待放的美妙的朱唇给我:

我同我的心一次夜没有活到过五月,

在我经历的生活中

只有第一百个四月。

.

玛丽雅!

诗人用十四行诗歌唱季阿娜,

而我——

整个是用肉做成的,

是一个人——

我只要求你的肉体,

正像基督徒祷告:

“我们日用的饮食

今天赐给我们。”

.

玛丽雅——给我吧!

.

玛丽雅!

我唯恐忘掉你的名字,

正像诗人唯恐忘掉

那个

在夜的阵痛中诞生的

和上帝一样大的字。

.

你的身体

我将永远爱惜和珍贵,

就像一个兵

被战争打成残废,

毫无用处,

谁也不要了,

但却珍惜自己唯一的那条腿。

.

玛丽雅——

不愿意吗?

不愿意!

.

哈!

.

那么——我只得

把我这颗阴沉而又沮丧、

滴满眼泪的心

重新拾起

带着它回去,

就像狗

把它被火车轧伤的爪子

拖回到

狗窝里。

.

我用自己的心血使道路欢笑,

它用鲜花舔着我衣衫上的尘土。

太阳好像希罗底

绕着地球——

这施洗者的头颅千百次跳舞。

.

而当它跳完了

我的年岁的总数——

它的足迹将以百万点血滴

洒向我父亲的房屋。

.

我爬出来,

浑身污泥(因为夜宿在沟渠里),

我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弯过身去

向他耳边低语:

.

上帝先生,我问你!

你在这果冻似的云雾里

每天浸渍着你那臃肿的眼睛,

怎么也不感到厌烦?

让我们——听我说——

在分别善恶的树上

设置一个大转盘!

.

无所不至的你坐在每一个座位上,

我们在餐桌上摆满琼浆玉露,

让那阴郁的使徒彼得

也来跳跳吉普赛舞。

然后我们把夏娃们再搬回天国:

你吩咐吧,——

就在今天夜里。

从所有的林荫道上给你带来

最美丽的姑娘。

.

你愿意?

.

不愿意?

.

摇着头,蹙着白眉?

毛发蓬松?

你以为

这个

站在你背后长着大翅膀的东西

才懂得什么是爱情?

.

我也是天使,从前我也同他一样——

也有过像媚人的羔羊似的眼睛,

但我再不愿给母马们

奉赠塞弗尔阵痛中诞生的浮雕花瓶。

.

全能的上帝,你创造了一双手,

又使

每人有一颗头,——

你为什么不想法

让人们没有痛苦,

只是吻啊、吻啊、吻个够?!

.

我以前以为——你是万能的上帝,

原来你是个小偶像,既无能又渺小。

看,我弯下腰,

从靴筒里

抽出靴刀。

长着大翅膀的恶棍们!

蜷伏在天国里!

在恐惧的战栗中耸起你们的羽毛吧!

我把你这遍身发着馨香的东西,

从这里打到阿拉斯加!

.

放我进来吧!

.

不要挡我。

我要撒谎了,

不管我有没有这种权利,

但我再不能冷静。

瞧——

星辰的头颅又被砍掉,

又用屠杀染红了天空!

.

喂,你!

天!

脱帽!

我来了!

.

一切静悄悄。

.

宇宙入睡了,

把它那爬满壁虱似的星星的大耳朵

搭伏上它的脚爪。

.

年—年

余振译

面朝大海,用黑色的眼睛寻找光明。读睡诗社创办于年11月16日,诗社以“为草根诗人发声”为使命,以弘扬“诗歌精神”为宗旨,即诗的真善美追求、诗的艺术创新、诗的精神愉悦。现已出版诗友合著诗集《读睡诗选之春暖花开》《读睡诗选之草长莺飞》。#外国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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