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情商胜过高智商!——古代政坛不倒翁系列,为官之道,学以致用(顾维钧篇)
学者唐德刚曾说中国近代以来一共只有两个半外交家,两个分别是周总理和李鸿章,至于那半个就是顾维钧。这个说法不免有些主观,但多少还是能够体现三人对于近代中国外交所做出的巨大贡献。晚清的李中堂与新中国的周总理他们的外交事迹与成就自然无需多说,顾维钧虽不及前两人,但在李周二人之间过渡的中华民国时期的外交事务上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一·亦父亦师,逐梦外交界
顾维钧(年1月29日-年11月14日),字少川,汉族,江苏省嘉定县(今上海市嘉定区)人,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获博士学位,中国近现代外交家,北洋政府第十三位国家元首。钱钟书敬佩的著名学者温源宁曾赞叹说:无论什么时候想起顾维钧博士,人们都会情不自禁地联想到光芒四射的星星。
顾维钧的祖上曾是江南一带的名门望族,身份地位极为显赫,可谓是真正的富贵一方。但随着晚清政府的腐败和反清势力的壮大,顾氏的家境也大不如前。到了太平天国爆发的时候,江南地区饱受战火摧残,顾家也就此变得窘迫。也正因如此,顾维钧的父亲顾溶被迫辍学进入社会。
所幸顾溶天性聪慧,踏实能干,很快就混出点名堂,事业家庭双收。婚后顾溶夫妇先后生育了顾维钧的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日子虽不算富裕,一家五口过得倒也还好。可等到顾太太第四次怀孕的时候,夫妻俩就没之前那么兴奋了,因为顾溶的收入已经不允许他们再养育一个孩子了。后经夫妻二人的协商,都决定拿掉这个孩子。
也许是上天并不想看到这位未来的外交家早早陨落,在顾溶夫妇尝试了两三次都没能成功拿掉后,他们才决定留下这个小生命。就这样,年1月29日那天,怀胎十月的顾太太生下了这个上天眷顾的孩子,并为他取名为顾维钧。
不过说来也怪,顾维钧出生后,顾家的生活并没有因此拮据,反而更好了,原来是这小生命的诞生给顾溶冲了冲喜。离开之前工作单位的顾溶很快就入职了另一个极为吃香的公司——上海轮船招商总局,并且还得到了盛宣怀、袁树勋等人的赏识,自此顾溶的事业可谓是平步青云,步步高升,成功融入贵人圈。
父亲在事业上所取得的成功,也自然而然地为孩子们提供了充足的物质关怀,就这样,到了年,16岁的顾维钧自费前往美国留学,并在哥伦比亚大学开启了自己专业生涯。在此期间,顾维钧凭借着出色的成绩和交际能力获得了师生们的认可,甚至连哥伦比亚大学校长后来评价他时也说:这所大学有史以来最有才华的学生。
不过学霸也有学霸的烦恼,由于顾维钧当初选学了大量专业并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所以现在他对于未来的职业生涯迷茫了。不过好在当时曾担任美国助理国务卿的穆尔教授为他指明了人生方向,顾维钧也意识到中国所缺乏的正是那些深知国际法的外交官,于是便拜师于穆尔门下。对于这样一位得意门生,有着丰富的外交实践经验的穆尔教授便以一个外交官的标准来要求、培养顾维钧,为他日后成为一名优秀的外交官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时间转眼间来到了年冬,当时顾维钧正在为他的即将来临的博士毕业论文答辩忙得不可开交。可就在这时,他却收到了祖国的来信,邀请他回国担任总统府英文秘书。突如其来的盛邀让这位学霸再次陷入了抉择的迷茫,一方面是尚未完成的学业,另一方面又是自己梦寐以求且唾手可得的职业,到底该如何选择呢?
而正当他感到为难时,穆尔教授再次点拨了他,他对顾维钧语重心长地说:你学习外交就是为了为国报效,眼下有这么好的机会,你应该抓住。于是他让顾维钧把《序章》拿给他看。看过之后,他告诉顾维钧:单独的序章写得就很好,就可以作为博士论文来答辩。
在导师的理解和支持下,顾维钧提前拿到了博士学位,于年启程回国赴任。多年后,顾维钧回忆起导师时,仍然饱含感激地说:约翰·穆尔,是对我一生影响最大的人。
二·四段婚姻,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
海归不久的顾维钧很快便在岳父张衡山的介绍下北上去见唐绍仪,此处,就不得不牵扯出他的人生前两段婚姻了。
前文也提到过顾溶在融入高层社会期间,得到了不少人的赏识,而张衡山也是其中一位。虽然顾维钧当时还小,但却已显露出英雄出少年的气质,因此就很讨张衡山喜欢。这一来二往,张衡山就打起了顾维钧的主义,原来张衡山膝下有一娇女,名叫张润娥,年龄与顾维钧相当,因此想招他为东床快婿。于是便派人去顾家说媒,顾溶夫妇虽然觉得有点高攀,可又何乐而不为呢?就这样双方父母给孩子们订了个娃娃亲。
虽然张润娥并没有为顾维钧付出过什么,但她的父亲却认定维钧必可造就,资助维钧入上海圣约翰大学。这是一所贵族学校,耗资甚巨,张衡山仍不惜工本。顾维钧在圣约翰毕业后,张又卖掉一部分祖产,供给他赴美留学,成为了他求学路上的无偿赞助商。因此总的来说,这第一段婚姻虽然显得些许有些苍白,夫妻两人之间也是有那个名分却没有真感情,但岳父大人的物质支持还是使得顾维钧能够接触到高级教育,学习更多的知识。而之所以将这份功劳勉强算在张润娥的头上,也还是因为张父的初衷只是为了招女婿,换作他人,不见得能有这般待遇。
当时唐绍仪任外交总长,顾维钧以留美博士的资格,在唐手下当了一个外交部三等秘书。而就在这里,他邂逅了自己第二段感情。
话说当时留美回来的顾维钧是风度翩翩,气宇轩昂,圈内的张学良入围民国四大美男尚有非议,而顾维钧这京城三大美男子(其余二人为梅兰芳、汪精卫)之一的名号却是坐实了。俗话说人不风流枉少年,顾维钧也会经常出入达官贵人的娱乐场所,比如北京饭店舞场。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邂逅了唐绍仪的女儿唐宝玥。唐宝玥没有出过洋,但对外洋向往已久,所以她平时非留学生不交。顾维钧的英俊,更打动了她的芳心,自此以后,二人形影不离。
这关系一确定,顾维钧的仕途就开始步步高升。他每提出一项要求,唐宝玥就死缠着唐绍仪,生怕她老子不答应。因此仅仅两年时间,他的官已至外交部情报司长了。这些成就都被岳父张衡山看在眼里,他觉得女婿可算是给自己长脸了,于是就催促着顾维钧返回上海补办婚礼。顾维钧显得有些不太乐意,也没回复张衡山。
然而,顾维钧与唐宝玥的婚外情最终还是传到了张老爷子的耳朵里,恼羞成怒的张衡山立马写了一封信给唐绍仪痛责顾维钧,唐绍仪阅信后,勃然大怒,当即把顾叫来训斥了一顿,令他立即返沪。就在顾维钧极不情愿收拾行李的时候,唐宝玥站了出来,她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男朋友成为别人的老公,索性和唐绍仪开启了谈判。
然而唐宝玥怎么讲得赢身为外交官的父亲呢?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她又想出一计,明言准备到八大胡同(旧时北京娼妓集中区)去做生意,并且挂上现任国务总理女儿的金字招牌。这猝不及防的一记闷棍,果然把唐绍仪打昏了。他立刻请回了自己的女儿,宣布无条件投降。
就这样,张衡山从小养到大的女婿转眼间却成为别人家的了,不久便抑郁而死。而张润娥也是万念俱灰长斋念佛,在陆家观音堂落了发。
年顾维钧与唐宝玥便在北京饭店举行规模宏大的婚礼,从此,顾维钧在北洋政府中的政治地位,又更稳了一层。
而接下来的数年间,顾维钧也是频频在外交事务中崭露头角,官职也升为外交部参事兼驻美公使。期间,他不仅获得了耶鲁大学赠予法学博士学位,而且见证了他与唐宝玥的爱情结晶降临世间,顾维钧给他取名为顾德昌。然而,年,一场席卷全球的西班牙流感打破了他原本幸福的家庭,唐宝玥不幸染病去世,顾维钧也陷入爱妻的去世的痛苦之中。
次年,顾维钧作为中国代表团成员出席巴黎和会,在这里,他上演了一生最为精彩的一幕。在一次大战后年的巴黎和会上,以顾维钧为代表的中国代表团为中国山东主权慷慨陈词,并最后拒签对德合约。巴黎和会上列强纵容日本,觊觎中国山东省,企图从战败国德国手中攫取山东。年1月28日,美、英、法、日、中国在巴黎讨论中国山东问题。战败后德国将退出山东,日本代表牧野先生却要求无条件地继承德国在山东的利益。
中国代表顾维钧听了,站起身面对其他四周代表问道:西方出了圣人,他叫耶稣,基督教相信耶稣被钉死在耶路撒冷,使耶路撒冷成为世界闻名的古城。而在东方也出了一个圣人,他叫孔子,连日本人也奉他为东方的圣人。牧野先生你说对吗?
牧野不得不承认:是的。
顾维钧微笑道:既然牧野先生也承认孔子是东方的圣人,那么东方的孔子就如同西方的耶稣,孔子的出生地山东也就是东方的圣地。因此,中国不能放弃山东,正如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一样!(ChinacannotmissShandongassameasthewestworldcannotmissJerusalem)。
美国总统威尔逊、英国首相劳合·乔治和法国总理克里孟梭——巴黎和会的三巨头听完顾维钧掷地有声的声明、痛快淋漓的演说,一齐走上前握住他的手,称他为中国的青年外交家,顾维钧在国内外一举成名。两年后,顾维钧再次出席华盛顿会议,为维护中华民族的权益作出了贡献。
成名后的顾维钧名声大噪,他本人在外交界的声誉也与日俱增,成为不少人高攀的对象。然而,外交上的成就终究无法弥补顾维钧内心的空虚。好在慕名前来拜访他的一些人中为他带来了爱情。其中一人便是号称亚洲糖业大王的华侨黄仲涵,而与他同行的女儿黄蕙兰,也正是和顾维钧结成第三段良缘的伴侣。
黄蕙兰虽已有过婚嫁,但却风韵犹存,而且家产不计其数,因此追随者数不胜数,如今却被顾维钧迷住。顾维钧也算是人到中年一朵花吧,更成熟,也更有男人味了,对于黄蕙兰的家产多少还是有些心动,但却不满于她的容貌,并没有那层意思。
可黄小姐却迫不及待了,有一天晚上,她老练而坦白地对顾说:我的金钱力量,可以保证你事业的成功,我们来开始合作吧。顾维钧当时仍旧有点犹豫,虽未拒绝,亦未慨然应允。次日,他找了一位英伦有名的星卜家,出了一个金镑的酬劳,为他卦占这门婚姻的后果。卦占结果,认为佳偶天成,大吉大利。
顾维钧施施然顺从了天意,二人在伦敦结婚。依赖金钱的力量,顾维钧回国之后,很快地升任外交总长。在北洋政府时期,顾维钧曾经两度担纲代理国务总理,一度担任国务总理,这三次“第一人”的时间总计不过十个多月,这一点也反映出了北洋政府的混乱局面。
北洋政府垮台后,顾维钧也在国民政府的通缉下跑到国外隐居。然而官瘾未过足的顾维钧一直催促夫人回国活动,还一度让她将宋子文夫妇当作新事业的引路人。等到顾维钧回国后,再次从部长到大使,成为政界的红人。不得不说,顾维钧与黄蕙兰之间的默契度还是不错的,黄蕙兰精通几国语言,婚后跟随顾维钧活跃于国际政坛上,处处都能为丈夫助一臂之力。同时也为顾维钧生育了二子顾裕昌和顾福昌。
不过,这段长达三十余年的感情,最终还是因为两人的性格差异而劳燕分飞。
而最后一位夫人严幼韵可能才是顾维钧的挚爱吧,她没有张润娥那份羞涩与懵懂,也不及唐宝玥为爱冲昏头脑的执着,更没有黄蕙兰的身价与地位,但恰恰是最平凡的她,让经历了大半辈子是是非非、恩恩怨怨的顾维钧找到了真爱。
顾维钧与严幼韵结婚时已经71岁,严幼韵的丈夫也是民国的外交官,但早已在抗战中牺牲了十七年,严幼韵独立抚养三个女儿长大成人。双方结为夫妇后,日常生活中,严幼韵为晚年的顾维钧备大量的中英文报纸;同他聊天,让他身心愉悦;陪他散步,让他恬静怡然;为他安排牌局,供他消遣取乐。总之,她给顾维钧提供的都是些无微不至的关照。退休后的顾维钧定居纽约,不再过问政事,和严幼韵一起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天伦之乐,相约走过了26年的人生。直至年11月14日顾维钧逝世,享年97岁。
传闻近代伟人,以顾维钧为最富。视其命造,洵不偶然。盖己生丑月,干透癸水,支见两亥,辰又为蓄水之库,财旺极矣。此命逢金水火土之运,皆不为事业忧,惟憎木之损伤用神。幸生平无木运,故三元不败,堪称得天独厚者矣。
韦千里是以三元不败,来比喻顾维钧的事业永不落败,但相对事业,后人们更多记取的是顾维钧的四位夫人,带给顾维钧的长情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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