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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海氏哲学带到中国,为何却说自己是在

来源:消遣 时间:2023/3/18

“我是清朝人!”熊伟先生出语惊人,然后话锋一转,说:“但我不是遗老,我是遗婴。”确乎,当中华民国的旗帜升上天空的时候,熊先生已是半岁多的人了。

如今的熊先生,业已进入老境,视觉、听觉和记忆力均有所衰退。但他仍充满信心地每天出外散步两次,步行三、四公里。他的观点很简单:“既然是人生,就要有人生内容。”他极赞赏他的恩师海德格尔的一句名言:“自由地走到死中去。”熊先生认为,此话与中国的成语“视死如归”有异曲同工之妙,境界是完全一致的。

作为大哲学家海德格尔尚健在的早期学生之一,熊先生现在似乎理所当然地成了海氏门生中的大师兄。故此,“北美海德格协会”每年来函,邀请他出席年会,德国方面也数度请他访德。熊先生朴实地说:在早年留德之前,他是学哲学的,但是却连海德格尔的名字都未听说过。都一旦聆听之后,便一发不可收,自年起,连续三年,听了海德格尔的课。而海氏对他的影响,至今犹存。

或许一开始,熊先生并未能领悟海氏哲学的奥义。张岱年先生曾向我转述过一则趣闻:熊伟先生始听海氏课,课毕,师生俱散。熊氏面有惭色,语德籍同学:未懂海先生上课内容也。未想,同学哈哈大笑,答曰:“吾亦听不懂也。”熊氏遂释然。此故事确否,未经考证。但熊先生初抵德国,德文既未精致,海氏哲学又博大精深,一时难懂是可以理解的。

熊先生于年获波恩大学哲学博士学位,他的博士论文为《论不可说》。未几,他穿过硝烟弥漫的欧亚战场,回国。故此,他在中国传统文化的海洋中,用西方哲学的舟楫,穷究于人生与哲学的真谛。

熊先生淡泊名利,他的观点是:“名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生质量。”他还说:“我就不相信倒退几年,让我去学万元户的那一套会困难?!”言下之意,自是不言自明:非不能也,实乃不屑为之。

熊先生于几年前翻译了海氏的著作《形而上学道论》,计十多万字。先交至甲出版社,甲称可以出。但著作中海氏引用的希腊文无法排出,故只好……熊先生识趣,赶紧取回,送至乙出版社。乙很痛快,说可以马上出,但需熊先生交元钱,熊先生道无钱可交。故尔,马上可以出的书,只好慢慢出,且遥遥无期了。又荏苒两年,有丙出版社侠肝义胆说可以出,但按正常程序,大约在两年后方可面世。熊先生一听,虽然得在七百多天后,才能出版,但总比判无期的好,故将稿子从乙处转到了丙处。熊先生一向对版权和稿费之类不感兴趣。最关键的,是要把书出版。因为,这在他看来,是人生的内容之一。

这件事到此,原可画上句号的,但后来发生的另一件事,使得一向豁达的熊先生也不免感慨良多。

却道某日,台湾一出版人慕名会晤熊先生,席间听说熊先生有译著某某,马上索要原稿,次日即飞回台湾。以后又来数信,称此书年内即可出版云云。连熊先生早几年在全德哲学大会上用德语所做的《海德格与中国哲学》论文,也不知通过何途径,被有心人找去翻译成中文,在台湾发表了。

熊先生的译著,终于不必等两年就能与读者见面了,熊先生很高兴,他说:两岸是一家人。

熊先生的家,非常整洁。家里的钢琴和电视机,都罩着布罩。阳台上,有鲜花若干盆,他说他很喜欢在空气流畅的阳台上伫立。满头银发的熊先生穿着整齐,几可说是一丝不苟,甚至,风纪扣也系着。他的眼神,真诚而智慧,像是在问人,又像是在自问:“哲学是干什么的?”

年9月12日,熊伟在上海乘坐ConteVerde船赴欧洲,住在二等经济舱49号房,“共四榻位,左右各二,分上下。”同舱中,有清华大学的浦江清(—),从浦氏留下的日记中,我们得知除了熊、浦外,另两人为清华大学的蔡可选和同济大学赴德学医的黄君。同船者中,还有清华教授冯友兰(—)和浦薛凤。从日记中看,西行途中浦江清与熊伟互动较多。

9月24日日记:“与熊伟君散步,入头等舱小坐。见Catholic((天主教徒)做礼拜,同舱中有数人乃Catholic教徒。昼夜打牌之一邓某,乃独越诸座而前,随一牧师,诵赞文,执烛甚虔。熊君言,彼手执烛,口念经文,但心中恐念念不忘红中白板耳。”

关于此行,熊伟曾在当年11月31日的莱茵河畔写过《ConteVerde的伙伴》一文,对船上众生相有过神肖的速写:“海程无聊,船上的中国人,无论学生,教授,都常是摆到三桌麻将之多大都是为消遣时日。只有五位教徒中的一位,是由湖北的教堂派来的,不但每场必在,而且认认真真地呼卢喝雉,打错一块牌,便拍桌打板,脸红脖子粗。我也不知道天主教中有没有‘十戒’,如果有又不知道其中有没有赌戒。如其无之,这位教徒或者也可以美其名曰赌徒。”这位让熊伟心生厌恶的“湖北教堂派来的”赌徒某某,或许就是浦江清笔下的“邓某”。

浦江清日记9月26日至10月4日有缺。10月5日复有记录:“上午九时,船抵意大利的Brindish((布林迪西)。”浦江清与冯友兰在此下船,结伴从布林迪西往那不勒斯、罗马、佛罗伦萨、威尼斯而去。至于熊伟,与浦江清等在何时、何处分手,日记未著。最后,还是在几年后(年)熊伟致冯友兰的一封信中,才有了答案。

我初次知道熊伟先生大名,是朋友老董向给我力荐的。他对我介绍说,熊先生是海德格尔的学生、萨特的同学。老董是北大78级哲学系研究生,学数理逻辑,师从王宪钧((-))。

查阅当年日记,发现老董不仅向我推荐了熊伟,而且还在年10月16日上午亲自陪我一起去了熊家。关于此一关节,当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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